第(2/3)页 可当金洪亮再次掌眼这幅被他鉴定为吕纪真迹的《秋蒲卢雁图》,手指轻轻抚过绢本上的墨迹时,心头忽然掠过一丝异样。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案头另一幅,沈晦带来的那幅陈洪绶的《西厢记》插图《窥简》,两幅画竟在某个瞬间产生了奇妙的呼应。 这两幅画作单独审视时,确实各具特色。《秋蒲卢雁图》中吕纪标志性的工笔花鸟技法纤毫毕现,而《窥简》里陈洪绶特有的变形人物造型也跃然纸上。即便是浸淫书画鉴定多年的行家,也只会认定它们分属两位画家的典型风格。 然而当两幅作品并置一处,那些被风格差异掩盖的微妙联系便悄然浮现。笔触的走势,构图的章法,甚至某些细节的处理方式,都隐隐透露出令人不安的相似性。 金洪亮的手指停在半空,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。缓缓抬头,在沈晦和秦映雪的脸上来回扫了三遍后,缓缓地低下了头,再一次把眼神移到画作上。 眼见金洪亮有些心虚了,沈晦嘴角一勾,一点儿余地都不留地说:“哎呦!这幅画我看着怎么和我这幅有点儿……” 话说一半儿,沈晦转向秦映雪,问道:“小姐!你这幅画是家传的?” 冷冷地看了沈晦一眼,摇头说道:“不是,是我爸爸从一个藏家手里买的,是为了给我爷爷八十大寿做寿礼。担心出差错,特意来‘墨古斋’请金老板鉴定的。” 侧目看了金洪亮一眼后,接着说:“金老板鉴定后说是明代画家吕纪的真迹。可今天上午,我爸爸刚要把这幅画送到我爷爷那里,正好遇到一个书画鉴定的大家。本来想请教一下这幅画做寿礼合不合适,可没想到,那位老先生一眼就看出这幅画不是吕纪真迹。这不,我就来找金老板问问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 “啊!还有这么回事儿啊!” 沈晦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。实则,他心里早就乐开花了,不由佩服秦映雪一流的演技。 而听了秦映雪的话,金洪亮脑门子上豆大的汗珠已经开始往下流了。 他的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击,发出细微的声响,目光在两幅画卷之间来回游移,面色也是阴晴不定。显然,他的大脑正在飞速地旋转,在想办法应对。 忽然,他伸手按住秦映雪带来的那幅卷轴,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:“姑娘啊,你方才所说的都对。这幅画上月我亲自验看过,确实是吕纪的真迹无疑。至于今天你遇到的那位所谓书画鉴定大家所说……” 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玩味,“古玩行当里,书画鉴定本就是最难把握的。即便是行家里手,也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,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。对于你说的那位专家,依我看,也就是二五眼的棒槌,我依旧坚信我的鉴定结论没有错。” “你是说这幅画是真的?” 秦映雪愣了一下,问道。 “呵呵!当然是真的。” 秦映雪一时语塞,眼睛就要转向沈晦。 沈晦见状,心里不由着急,“我的大小姐呀!你可千万要绷住啊!这老家伙眼睛毒着呢,要是被他看穿了,咱们就前功尽弃了。” 想到这里,沈晦立即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,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:“金老板!您说这位小姐的画是真迹,那我这幅……” 他死死盯着两幅画作,喉结上下滚动。 金洪亮气定神闲地点点头,嘴角挂着从容的笑意。他轻轻拍了拍沈晦的肩膀,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:“年轻人,实在对不住。你这幅确实是仿品。虽说有几分陈洪绶的神韵,但笔力终究差了些火候。” 顿了顿,他又宽慰道,“不过这是一百多年前的老仿,能保存得这般完好实属不易。好好收着吧,假以时日,未必没有升值的空间。” 听完金洪亮的话,沈晦的脸上一阵抽搐,露出了悲凉的神色。可他心里却高兴的直翻跟头。 “老家伙!终于上当了。” 心里想着,沈晦装作痛苦地说道:“金老板!这幅画是我爸爸的。本来想出手换点儿钱,买套房子。说实话,我对古画多少也有点儿研究,也认为是陈洪绶的真迹。可没成想……” 第(2/3)页